本文译自Ahriman: Exile, John French著。版权归GW所有，本文仅供参考与分享。

(资料图片)

码字机仆Diomedea exulans感谢Ciel的校对考据、松鸦和色孽吟游馍对部分文本的讨论，以及读者君的阅读。新手上路，若有任何错漏还请不吝指正。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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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特罗斯点了点头，没有显示出一点感情或者认出来的迹象。

“我们需要这艘船的女主人。如果这场疯狂要行得通，那我们需要她。”阿斯特罗斯说着，向着玛罗斯转回身。那占卜者是个驼背的、胎儿般的身形，裹着盔甲和晒黑的皮肤。玛罗斯的下巴抽搐着，仿佛他要说些什么，可他什么也没说，黑色的双眼随着每一个动作跳动。

“他归你处置了。”阿里曼说，目光从阿斯特罗斯瞥向玛洛斯，“你可能并没有要求复仇，但我将它交予你。”阿斯特罗斯站起身来，屈伸着他正在愈合的双手上结痂的皮肤。

“不！你说过我会活下来的。”玛罗斯随着阿斯特罗斯上前的脚步大喊。

“我确实这么说过。你会活着，而我不会夺走你的眼睛。”阿里曼看着阿斯特罗斯。玛罗斯顿时静住了，随即在阿斯特罗斯的影子笼罩在他身上时，仰头微笑起来

“你的眼睛尝起来就和你本人一样像大便，你兄弟们的也是。”玛罗斯咝咝说，舔了舔他的牙齿，“你们是个半瞎的兄弟会。”他笑了。阿斯特罗斯突如其来的暴怒充满了房间，他弯下身，赤裸的双手向玛罗斯的头伸去。

阿里曼向门转过身去。他短暂地闭上了双眼，看见渡鸦迎着红日高高翱翔，长袍的身影俯视着一个甚至不如尘埃的军团。他曾经在那样久的时间里希望它会褪成一段回忆，而后化为乌有。也许他让自己活下来就是为了承受那种惩罚。可如今，他选择了一条不同的道路。有什么人正在追猎他，而命运以利爪攫住了他。他必须要知道那是谁，又是为什么。选择与可能性铺展于他的前方；即使透过恶魔的谎言，他也能看到这一点。“如果你不踏上那些道路，那么其他人会的。”那恶魔如此是说。恶魔们是说谎的，但他感受到了那些话语中的真相，就好像他一直都相信着它们一样。他别无选择。

他睁开双眼，再次将自己的意志推入图贝克的剑刃之中。他用力敲了敲舱门，在舱门打开时向门后的空间斩了下去。在他身后，玛罗斯尖叫了起来。

卡尔门塔(Carmenta)在黑暗中停了下来，让寂静包围了她。她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放在沿着狭窄通道壁延伸的诸多管道中的某一根上。那管道在她黄铜的手指下振动着。

嘘。她想。我很快会找到一条回来的路的。我会的。我保证。

他们带走她时，她已经如此接近于与船连接上了。如此地接近，只再需要一秒钟，她本就可以将他们从她身边清除，并将他们的船化为熔化的残骸。然而相反的，她只得看着劫难者们试图夺取她的船。他们把甲板和货舱变成了随地丢满了内脏的洞穴，里面充满了烟雾与垂死者的哭嚎。他们野蛮的工造士* (enginseer) 们在她的船内如鼠群一样蜂拥而过。但即便如此玷污，他们也没能成功唤醒泰坦之子号。那船仍旧静默，它的系统沉睡着。卡尔门塔感到了一阵短暂的感情，那也许曾是对微笑的记忆。没有她，它永远不会为他们醒来，而他们还尚未意识到这一事实。劫难者们在她的脖子上铸造了奴隶项圈，但接受了她只是为阿斯特罗斯和他的兄弟们维护这艘船的说辞。他们认为 -- 假如真的哪怕思考过一点点的话 -- 她只是一个有着对他们的新战利品的知识，因而或许有用的生物。她感激他们的愚蠢。然而他们依旧有着封上并守卫着舰桥的智慧。

*机仆注：工造士(enginseer)的各种翻译很多,亦见有引擎修士、科技牧师等等。大体上是机械教里负责现场维护维修的职业。可参考Lex: 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4527843；

金属碰撞的叮当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环顾四周，随后意识到她铜铸的手正在发抖，手指在金属管道上战栗着急促地敲击作响。她猛然将手收起。这颤抖正随着每一个小时的流逝而变得越来越糟。

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愤怒的数据从她视野中闪过。某种意义上说，她和这艘船还有着一条链接，一条原始数据的细线，直接输送到她的植入物中。通过这条链接，她能够感受到泰坦之子号那迟缓的梦境，感受到它的痛苦。劫难者们每一次试图唤醒这艘船的粗暴尝试都使得一阵痛苦刀刺般穿过她的全身。起初，这种联系令人欣慰，可如今它似乎只是使得这种缺乏真正联系的情况变得更糟。这链接足以使她分享到这艘船的疼痛，却还不足以让她能够安抚这种痛苦。此外，她也不确定自己的思维是否还在清晰运转。

明亮的光绽放在她的颅骨里，她停下来，靠在墙上稳住自己。

她无法集中她的思绪。一瞬间她惊惶失措，她的思维和内存记忆突然成了空白的虚无。而后感知与思想的进程回归了。她环顾四周。她正站在一条狭窄的、流水线一般列满管道的走廊里。

在她破碎的面具之后，她的脸正隐隐作痛。她怀疑那是否是微笑那幽魂一样的感觉，但她记不得为什么了。她向通道的墙壁伸出了一只手。她的触摸之下，金属安静着，而后随着某处系统的抗议而开始颤抖。有那么一秒钟，她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做过这件事，但她记不得了，而这也无妨。重要的是有人在伤害她。再一次地，金属在她手指的触摸下震动。

他们会死的，她想。他们所有人。我保证。

“女主人卡尔门塔小姐。”一个声音裂入她的耳中。她静住了。这声音是通过植入她颅骨的语音通讯系统直接对她说话的。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那个系统的密码。

她记录并识别出了那个声音。是阿斯特罗斯，但那完全说不通。劫难者们把他用锁链锁在一间牢房里，他的兄弟们也同他一起。

“阿斯特罗斯。”她说，那语句直接从她的思维传递进语音，不曾离开她的双唇。有一瞬间她怀疑他的声音是否是真实的，抑或只是她记忆内存里一段声音的幻影。静电在她的脑袋里咝咝作响，随后回复便来了。

“我们自由了，并且我们要夺回这艘船。”

沉默和静电回归了，随后她听到笑声回荡在语音系统和走廊里。她足足又花了机械心脏一次跳动的时间才意识到那笑声是她自己的。

他们以谋杀而非战斗来夺取这艘船。劫难者们散落在泰坦之子的各处，阿斯特罗斯一行人则通过迅速地放血来放倒他们找到的那些劫难者。他们在黑暗中行动，蒂迪亚斯(Thidias)和卡丁(Kadin)走在阿里曼和阿斯特罗斯前面。阿里曼和阿斯特罗斯静默了守卫之后，他们从劫难者们那里夺得了铠甲和武器。那些铠甲不成套，维护不善，且恶臭扑鼻，但它们确实起了作用。乍眼一看他们是劫难者的新晋者，但那只是绝不会经得一眼推敲的伪装。只是看着他们，阿里曼便能分辨出来不同。阿斯特罗斯、卡丁和蒂迪亚斯或许看起来好像劫难者，但他们并不像劫难者那样行动着。劫难者们的每个姿态动作中都带着一种参差不齐的激烈，每一个抽搐般的动作都仿佛是被压抑的重击。而阿斯特罗斯和他的兄弟们则以精准的纪律移动着，每一次转身每一个手势都来自于练习和专注。

当他们遭遇劫难者或者他们的奴隶时，阿里曼会将困惑低语进他们的思维中。然后，蒂迪亚斯、卡丁和阿斯特罗斯便会自阴影中现身，好似群狼悄无声息地奔向猎物。他们身体上受的伤还在愈合，但这并没有夺走他们杀戮的锋锐一丝半毫。他们以战斗刀屠戮着，将刀尖穿透眼窝，或是如攻城锤一样从颈部关节撞进胸膛。当这三人组将还在抽搐着的尸体拖进阴影中时，鲜血从尸体的伤口里喷涌而出。这三名独眼的兄弟们始终一言不发，但阿里曼注意到他们每杀死一名劫难者，都会停顿一秒来挖出受害者的眼睛。当他们到达通往泰坦之子舰桥的前厅时，他们已经如此杀死了十二个劫难者和六个奴隶主。阿里曼此前放逐恶魔所留下的焦黑灼痕还醒目地留在镶嵌着黄铜的地板上。

五个劫难者正在有着高拱的大门前踱着步。阿里曼认得他们。就像狱卒哈戈斯一样，他们也是哑巴，肉体被伤疤咀嚼啃噬，思维则是沉闷迟钝的钢铁。葛孜瑞尔从未信任过他的绝大部分仆从，那些野兽般的哑巴们是他唯一允许守卫他所珍视之物的存在。阿里曼沉思片刻，葛孜瑞尔的傲慢意味着他从未将这种戒备延伸到自己的生命中。

阿里曼向守卫们步上前去。通往舰桥的大门前是黑色金属的半圆形空地，上面蜿蜒爬满了黄铜嵌成的螺旋状图案。这片空间的天花板高高拱起，形成一个防弹水晶构成的影子穹顶。穹顶之外，远处的群星昏暗地闪烁在恐惧之眼肮脏的光芒边，它的形状与色彩是黑色衬托下凝结的漩涡。昏暗的微光之下，那些守卫花了片刻才看见了阿里曼。他手中握着图贝克的剑，剑的晶体核心静默着，但他的身心都已准备好了。疲惫脉搏般涌过他的全身，但自从他将阿斯特罗斯从牢房中解放出来后，他一直在利用这段时间将自己拉入一种平静的专注状态。他随后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他知道这一点，但前提是他们能幸存下来。

守卫们转过身来看着他。阿里曼继续走着。

其中的一个守卫一定是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因为他手中的链锯剑咆哮着活了过来。阿里曼可以看出疑虑和野蛮的本能正在守卫们的思想中闪烁着。他们开始移动起来，向他两侧和身后合拢。阿里曼形成了一个念头，让这个念头在以太中倍增成形。在经年地否认这种力量之后，这举动几乎让他感到头晕目眩。

“把门打开。”他安静地轻声说。他面前正对的那个哑巴守卫的头抽搐了一下，似乎是在拒绝。

空气中充满了链刃旋转的声音。阿里曼觉得时间如此之慢，仿佛那是他自己的心跳。他的思维好似如镜止水。他呼出一口气，随着那口气，手中的剑亮了起来。

第一击自前而来，是由链锯斧自头顶而来的、瞄准他的头的一击。它很快，但远远不够快。阿里曼向侧方闪去。链齿在离他的脸不到一寸的地方咆哮。阿里曼的剑尖刺穿了守卫的脖子。他抽出剑，准备迎接下一击。鲜红色的血随着这一动作从守卫的伤口里喷涌而出。他能看到这场战斗在他面前铺展开来，一张诸多可能性结成的网，而他自己的动作完美地织入其中。

阿里曼手中的剑在与链锯剑转动的齿刃碰撞交错时颤抖起来。他以意志将怒火注入剑的核心,随后感到链锯剑断成两截。他踏出一步，回身，低低挥剑从一名守卫身下砍断了他的腿。一把宽大巨斧向他的头重重袭来，但他已经在移动了。他不需要去看他的敌人；他早已观看过每一个动作了。他向后踢去，感到他的脚砸进一副他知道会在那里的胸膛。他向左斩去。手中的剑在它终结一个生命时颤抖着。一个身影在他面前移动着，手枪的枪口抬起。他向前一步，切断了拿着武器的那只手，回转过身，将剑尖用力刺进一名正从地上站起来的守卫的大腿根。他再次斩去，尽管看不见，却依旧找到了盔甲的连接处。他向右迈去，一击堪堪与他擦肩而过，他反手砍去，那一斩将一颗颅骨分裂开来成为红色的废墟，随后…

…网状的未来丝缕溶解于现实。有那么一秒钟他什么也感觉不到，随后他的手开始颤抖。他眨了眨眼，房间缓缓漂流着一般重新在他眼中聚焦。他正跪倒在地；在他周围的地面上，死者们静静地躺着。阿斯特罗斯正向他走来，眼中闪动着不安。

“现在我们需要那位技术女巫了。”阿里曼在深呼吸的间隙里说，“她会来么？”

“她已经在这里了。”卡尔门塔说。

这感觉好似回到了她不曾谋面的母亲的怀抱。线缆的摇篮蜿蜒蛇行于她身周，将她从舰桥的甲板上举起。她对自己躯体的意识消失了。思维链接将船的系统向她大敞而开。她的心跳成为了等离子反应堆的节拍，她的皮肤成为了布满了小行星陨石痕迹的钢铁，她的凝望成为了传感器扫过虚空，而她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在喘息。她的思维和本能短暂地反抗了一下，与泰坦之子号那些异样的本能与感知抗争着。而后，她们合而为一，船与它的女主人，她们的意志与感知结合在一起。这感觉犹如死而复生，如一头扎进冰水中却才发现尚能呼吸。人是不应如此操控一艘这样的星舰的；它的灵魂如此强大、如此有力，而操控者的智能是如此之弱小，以至于只会在掌控这样一台机器时支离破碎。亵渎神明，他们曾如此称呼这一举动，诸罪之中戴冠之罪。可对卡尔门塔来说，这是她所知道的、最珍贵的东西。

她感受到机仆反馈那熟悉的触碰，还有那正在苏醒的系统抱怨般的低沉轰鸣。不计其数的信号构成的背景嗡鸣充斥着她的思绪。透过千双机器之眼，她看到了她的回廊、房间与发射港。透过那些影像眼(pict-eyes)，她看见了环绕她四周的舰桥，层叠的机仆(servitors)与沉思者(cogitators)* 包裹于泛红的阴影中。她看见那个她曾称作霍尔科斯的人正站着抬起头来，望着那纠缠打结的电缆的摇篮，里面承载着她的躯体。至少是她人类的躯体。他是谎言的生物。她在不同视图间跳跃切换着看着他的脸。面无表情，皮肤光滑，双眼明亮。他很危险，而且是个骗子。阿斯特罗斯称他为阿里曼，而阿里曼并不是她此前以为的弱者。她曾看着他在短得可以用手数过来的几秒里杀死了五个劫难者。仿佛能够听到她在想什么，阿里曼微微歪了歪他的头；但当然，他听不到她的念头。他是血肉的生物，而她…她是一位钢铁的女神。

*机仆注：沉思者，差不多就是用于计算的伺服颅骨啊之类的湿件。考据了下其他地方似乎一般翻译成沉思者，就这么用了。

她重新专注于准备自己，切去部分思维来准备好她的系统。缓缓地，她的反应堆的输出功率开始提升。能量奔涌进她的场发生器。她几乎准备好了，然后她就会真正地自由了。她看着另外两艘船在虚空中悬在她身边。它们为镣铐所束缚的灵魂令她既想因同情而哭泣又想因轻蔑而大笑。血之新月号是一条将死的狼，它的内在正在腐烂，它的精神衰败得只剩基础的本能。那艘带来了使者的船则是锋刃一般的存在。它的武器与引擎已经武装起来，她如此注意到。一份何其直截了当的声明和挑战。如此明显，如此傲慢。她以系统将她的感知传播出去，准备着数十种精妙与粗略的动作。

只剩最后一件未竟之事要处理了。

“伊吉恩(Egion)。”她说，她的声音是一阵数据脉冲，“伊吉恩，醒醒。又是时候了。”在数据的感官中，她感到另一个心灵正在展开。 那不是她，但与她相连，如一只手抚过她一般，扫过她的思绪。

“我做了个梦，女主人。”回复如此是说。对她而言，那声音听起来好像海浪拍击着悬崖的轰鸣，“我梦见我们被迫停泊，被敌人俘虏。我梦见了血、死亡，还有群星之间的火焰。”

“那不是梦。而现在我们必须逃离了。”她说。

“再次航行。”那声音传来，更加微弱了，好似已经厌倦了说话。

“是的，而你一定要再次为我导航。”他们说话的时候，她看不见伊吉恩。他的塔楼里没有传感器或者影像眼，但她能够想象出她上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一团灰色血肉构成的伸展着的肉体，悬在黄铜的格子中，管子喂养着他日趋衰败的肉体。他再也没有真正的眼睛了，一根管子填满了他的嘴，直插进他的喉咙。他做的梦越来越多，每次她唤醒他时，他的时间感和地点感都会失灵。尽管如此，他是她的导航者，而他此前从未让她失望过。他引导着她穿越亚空间，暴怒的机械神教紧紧追逐着她。当恐惧之眼边缘的激流将她卷起时，他为她掌舵着穿越风暴。

“很好。”他说。她能感到疲惫流血一般从他身上淌入思维脉冲链接。

“谢谢你。”她说。伊吉恩没有回复，但她感受到他的精神自我正与他用来在亚空间里为舰船导航的控制装置连接起来。

在那血肉与空气的世界里的某个地方，她深吸了一口气。武器，护盾与引擎等待着，准备好接受她的意志来引导它们。她的铸造神父 (forge father) 们将泰坦之子号打造成了一艘战舰，而她现在因期待而颤抖。力量积聚起来，仅受她一人的意志操控。她花了一瞬看着她体内的劫难者们，他们的奴隶与技术奴工 (tech-wright) 们对着她的系统胡乱拼凑着。虚空之中，使者的船停泊着，如一柄红铁之矛。血之新月号近近泊在她身侧，如此之近，她能感觉到它的反应堆那参差不齐的输出，如灼热的呼吸般喷在她的皮肤上。

燃烧吧，她想，随后那念头成为了现实。

一道道等离子从她的侧舷喷涌而出。她向着虚空咆哮着她的愤怒，感受到等离子有如肺中尖啸而出的空气一样倾泻而出。船体各处的防爆门关紧了，将劫难者和他们的奴隶们封进货舱与走廊。她的引擎于灼热发光的气体的喷发中点燃。

等离子以一洗蓝热能量的形式击在使者的船的护盾上。血之新月号仍旧一动不动，好似被惊呆了一般。卡尔门塔释放了她此前准备的信号。那是一条以简单代码尖叫出的命令。

“我们被背叛了。”它说。

有那么一瞬，在没有回应之后，她怀疑是不是血之新月号上的劫难者识破了这谎言。随后血之新月号开火了，它的炮台向着使者的船咆哮着。

泰坦之子号已经动了起来，自血之新月号身边滑开。她体内的等离子管道开始通风，将灼热的气体喷入关押着劫难者的腔室与空间。她思维的一部分看着他们在融化的铠甲里尖叫着死去。那些干涉着她的系统的工造士们也一同死去。闪电自她的机械中鞭子般挥出，穿过他们，融化了植入体，煮熟了血肉。她为这些死亡而感到喜悦。

使者的船回过神来，从自它坍塌的护盾里泼洒而出的残骸云中冲撞而出。血之新月号向前推进，一波散乱的鱼雷从它的船头喷出。泰坦之子号开始蜷在血之新月号之后，但依旧向着使者的船开火。卡尔门塔看着血之新月号的鱼雷沿着一线击中了使者的船的船舷。红色的铁壳在爆炸中扭曲鼓起。它开始倾斜，它的航线成了不受控的螺旋。血之新月号洒出一片如增长壮大的虫群般的突击舱 (assault pod) 和登舰艇 (boarding craft)。

泰坦之子号继续向着已经倾斜的使者的船开火，直到它滑过血之新月号的引擎。卡尔门塔一念之间切换了火力目标。侧弦炮击的轰鸣击溃了血之新月号的引擎护盾，涡轮激光突入引擎的散热口中。有那么一瞬，血之新月号继续向前滑行着，随即火焰沿着船体的后三分之一绽放。它陷入了一个漩涡，向着泰坦之子号高喊着惊讶与愤怒。而卡尔门塔并没有在听；泰坦之子加速飞离时，等离子的浪涌充满了她的感官。

一当这场战斗成为了群星之间的一点消隐的能量时，她便启动了她的亚空间引擎。随着灵能的能量将泰坦之子号拥抱起来，她这才允许自己的注意力弱了下来。她感觉到伊吉恩接手控制着他们航线，便让她的思绪化作盖勒力场与生命维持系统梦呓般的哼鸣。她又一次在奔逃，但她自由了，而这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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